漢藏古籍中的古象雄
? ? ? ? ?? ——關(guān)于青藏高原公元12世紀前政權(quán)分布的文獻研究
澤絨洛吾 堪布?
澤絨洛吾生于四川省甘孜州爐霍縣仁大鄉(xiāng)易日村。
職位：爐霍縣佛教（民族）文化研究中心主任
爐霍縣佛教協(xié)會副會長
爐霍縣政協(xié)委員
甘孜州佛教協(xié)會常委理事
甘孜州佛教協(xié)會本教文化研究中心副會長
四川省佛教協(xié)會理事
四川康巴文化研究員工作人員
代表作：
《僧侶博客》甘肅民族出版社
《發(fā)現(xiàn)自己》甘孜民族出版社
《古藏文化探源》北京民族出版社（藏漢對照）
《認識本教》青海人民出版社
《一個西藏喇嘛故事》青海人民出版社
《與自己對話》青海人民出版社
《上師講修行》北京圖書出版社
《本教文化百問》北京圖書出版社
《與大圓滿相關(guān)的本教古籍文獻研究》四川民族出版社（藏文版）
《修行密碼系列叢書》1-3
摘要：象雄是以阿里三區(qū)為主的古老王國，是聶赤贊普尚未建立吐蕃王朝前，高原地區(qū)的十二諸侯之一。聶赤贊普成立吐蕃稱王至達共年蘇之間，青藏高原有上部象雄王國、下部蘇毗國（女兒國）、中部吐蕃王朝三股勢力存在。其政治地位和經(jīng)濟實力旗鼓相當，宗教信仰、風俗習慣也都大同小異。自吐蕃第二十七贊普達共年蘇起，吐蕃以武力征服周邊的十二鄰國。至南日松贊、松贊干布時期，吐蕃勢力愈發(fā)擴大，象雄為吐蕃的一部分。當前，象雄作為國內(nèi)外學術(shù)界的關(guān)注焦點，得到了學者更為多元的研究視角和包容的文化探討。本文即通過本教的幾部古籍文獻與漢藏書籍，探究象雄文化的變化和發(fā)展現(xiàn)狀，并以此管窺當時青藏高原的宗教文化、社會現(xiàn)象、宗教信仰。本文主要包括：象雄與吐蕃的宗教、文化與政治的關(guān)聯(lián)，里、中、外三部象雄的地理劃分、文化地位、政治影響，與印度、卡拉奇、昌域、格薩爾、霍爾、波斯、吐蕃等周邊地區(qū)的宗教文化和政治經(jīng)濟的關(guān)系等幾個方面。
關(guān)鍵詞：象雄；吐蕃；大鵬；文獻
一、?“象雄”的稱謂來源
象雄是當今在國內(nèi)外的學術(shù)界都比較關(guān)注的焦點，對“象雄”兩個字的解釋也有不同的說法。《象雄與吐蕃對照字典》是西尼瑪扎巴大師著于公元14世紀，藏文名“????????????????，”是一本象雄語與吐蕃語對照的詞典。經(jīng)中記載說：“象雄”并非藏語，而是象雄語，譯成吐蕃語為“夏瓊”?????????。夏瓊是一種體型龐大的古老神鳥，其頭上有角，背上有翅膀，飛行千里，以魚類、蛇類為食，藏語稱“穹”或“南喀東”，漢文譯作大鵬鳥。本教經(jīng)典中有很多關(guān)于大鵬鳥的儀軌或傳說，經(jīng)中把大鵬鳥分為黑、紅、白、花、綠等五種顏色，后來很多本教大師們把五色鵬與五毒煩惱、五智慧連接來解釋。本教鵬鳥經(jīng)文中認為大鵬鳥是龍的克星，是蛇的對治，象雄和嘉絨人都是大鵬鳥的后裔等說法。如今在三大地區(qū)都有大鵬鳥氏系的后代，比如西藏昌都丁青縣有穹波噶日、納日、薩日、拉塞穹帕剎莫等氏系。其“噶日”???????是白色大鵬鳥后裔，“納日”??????是黑鵬鳥后裔，“薩日”是黃鵬鳥后裔 ，關(guān)于黑、紅、黃大鵬鳥世系的傳說、故事、族譜繁多。據(jù)嘉絨的歷史和民間傳言，“嘉絨人”也是象雄的后裔，而且拉塞穹帕剎莫之子穹波雍仲就是來自穹波地區(qū)，為大鵬鳥后裔。據(jù)《本教源流妙語寶庫》所示，穹波雍仲約在公元八世紀左右來到嘉絨地區(qū)，與嘉絨最后一位女王拉莫東丹瑪結(jié)親，生四子，名嘉絨四子或雍仲四子。雍仲四子分別名耿隆匝??????????、綽斯匝?????、旺匝??????、格西匝???????????。嘉絨語言中的“布匝”（?????）乃嬰兒或孩童之意；匝麥（?????）是女人之名。它應該是象雄語，因為象雄語中“示匝”（??????）是幼兒或小孩兒的意思，比如二十六位虹化大師中的達布示匝（??????????），即就是孩童、赤子、普賢王之意。
四子中的長子叫耿隆匝（?????????????????????），為祈求墨爾多神山所賜之子，是金川的饒丹土司之祖先；第二子名綽匝，“綽”是綽沃即忿怒本尊的（??????）的簡稱。他們修持瓦塞本尊并得其子，所以取名為綽匝，據(jù)說綽匝是綽斯甲土司的祖先；第三子名旺匝，藏文的旺（?????）是灌頂即授權(quán)之意，二位夫婦受大悲佛母四灌頂，并得一子叫旺匝。據(jù)說旺匝是贊拉（???????）土司之祖先；第四是格西匝，據(jù)說二位夫婦通過《雍仲隆吉經(jīng)》做了很多善事，并得一子，名格西匝，后來成為格西家族。以上都是大鵬鳥之后 。
總而言之，如今在我國西藏昌都的丁青縣、那曲的巴青縣、年容縣、那曲縣，以及西藏的阿里、拉達克乃至克什米爾、我國四川地區(qū)的德格、嘉絨都存在著大鵬鳥的崇拜和自稱大鵬鳥后代的家族 。由此可見，大鵬鳥信仰是高原地區(qū)的原始動物崇拜，象雄文化也是包含諸如原始動物崇拜等很多信仰形式的文化遺產(chǎn)。
根據(jù)阿里的民間傳說和部分文獻表明，象雄的藏文對字是“穹窿” ，穹窿是大鵬鳥之鄉(xiāng)、鵬鳥峽谷、鵬鳥國等意思。象雄是大鵬鳥之鄉(xiāng)，是大鵬神鳥的后裔。那里建立象雄王朝，稱大鵬之國或鵬鳥國。穹窿銀城是象雄的中心地帶，是幸饒彌沃的妃子共薩楚江的王宮，亦是穆氏王子貢擦王丹的誕生地。據(jù)說：占巴南喀是穆氏分大中小三世系中的中世系，穹窿銀城也是占巴南喀的誕生與修行地。如今在我國西藏阿里古入江寺收藏的占巴南喀大師的石刻雕像。這尊雕刻像曾在斯里蘭卡世界佛教造像與石窟大會上登臺展覽，被著名北大歷史系考古專業(yè)、石窟文化研究院的溫玉成等專家斷定為我國最早期的石刻雕像，距今有2000年的歷史。由此可見，穹窿銀城歷史悠久、底蘊深厚。
《大陀羅尼經(jīng)》（??????????????????）中將“迥”（?????）譯成“雄”（???），“迥尼”譯成“雄尼”。其中，“雄”就是“象雄”中的“雄”，譯成藏文就是‘穹’（????”）的意思?！榜贰笔遣匚闹泻芄爬系脑~匯，現(xiàn)在藏文中多把它寫成“大鵬”，而“穹”字非常少見?？梢钥闯觯板摹?、“雄”、“穹”只是讀音上產(chǎn)生變化，但其表意都指向于大鵬。阿里古城“穹窿銀城”的藏文對字是“穹隆沃卡”，譯成漢文就是“大鵬國的城堡”，或“大鵬峽谷的城堡”，即指象雄王宮。“象雄”的稱謂亦由此而來。至公元10世紀中葉時，吐蕃贊普郎達瑪?shù)暮笠嵩髟停????????????????）之子巴德（???????）、俄德（???????）和吉德（?????????）三位王子由于內(nèi)亂，遷徒到象雄地區(qū)，統(tǒng)治了整個阿里、知夏即勃律（?????）等上下部區(qū)域，由此便有了阿里三圍或阿里三區(qū)的劃分 。而在此以前， 這一地區(qū)則被稱為“象雄”或“瓊格隆巴”（即穹隆之谷）。到了10世紀末，以益西衛(wèi)為首的吐蕃宗教勢力，把阿里地區(qū)的本教寺院都燒毀或改為噶當派，將本教的僧人屠殺或放入經(jīng)堂內(nèi)活燒、或流放等殘暴虐殺，由此徹底摧毀象雄地區(qū)的本教，建立噶當派 ?？偠灾跋笮邸庇袃煞N譯法，一是“夏穹”即鵬鳥，二是“穹隆”即鵬鳥之鄉(xiāng)。
二、?文獻中的象雄
《唐會要》是早在宋代時王博先生以新舊唐書為據(jù)所寫的一部史籍。籍中載：“大羊同東接吐蕃、西接小羊同、北直于闐，東西千余里，勝兵八九萬”。根據(jù)漢文史料所示，“羊同”是象雄的別名，以我國西藏阿里一帶為主。之所以叫“羊同”，是因為這些以牧羊為生的農(nóng)牧部族東接吐蕃，西連小羊同（也許就是沃摩隆仁）、北植于于闐即今新疆的于田縣為主的北部地區(qū) ?！秲商茣罗瑐鳌纷⑨屧疲貉蛲匚拿笮郏执笱蛲c小羊同。大羊同東接吐蕃，西連小羊同，北直于于闐，大羊同東西千里余 。
《集經(jīng)》幸饒彌沃自傳，全名《集寶經(jīng)》，據(jù)說李西達讓在八世紀時，從雍仲“天語”譯于吐蕃語，現(xiàn)保留在桑耶寺經(jīng)堂里。公元913年，尼泊爾的三位游方僧為了尋金以朝拜者的名義來到吐蕃，得到經(jīng)堂管理員的幫助，讓他們夜里住在桑耶寺經(jīng)堂里。就在那晚發(fā)現(xiàn)堂內(nèi)有很多特別沉的箱子，他們以為是金子，夜間將其盜走。半路打開箱子，才知道里面都是本教經(jīng)文，于是先后轉(zhuǎn)賣給本教師父，以交換食物。這些文獻由此流傳于民間，成為伏藏經(jīng)文。這部傳記中記載：穆氏王朝的七匹寶馬被恰巴魔王的屬下盜取 ，幸饒彌沃為此來到工波地區(qū)，尋回寶馬。工波王共杰噶波把自己的女兒共薩楚江供奉于幸饒彌沃。幸饒彌沃在拉日將托圣山留住七天，然后向崗底斯山轉(zhuǎn)了三圈，留下了神奇的腳印，又在瑪旁央措湖里洗澡，建立穹窿銀城堡，與共薩楚江在此誕生穆氏王朝的傳宗接代者貢擦王丹王子。雖然沒明說象雄兩個字，但有穹窿銀城、崗底斯山、瑪旁央措等的名稱，而且以穹窿銀城為穆氏王朝之宮殿。
《塞米經(jīng)》是幸饒彌沃傳記分廣中略中的中傳，也是屬于自傳?！侗窘淘戳骱霌P明燈》一書中根據(jù)“仗阿瑪史籍”解釋如下：在八世紀時，大譯師毗盧遮那把這部經(jīng)從象雄語譯成吐蕃語，獻予藏王赤松德贊。但后來由于毗盧遮那被流放到嘉絨，吐蕃王將這些本教典籍封入庫中疏于使用。到了吐蕃最后一代王贊普朗達瑪時，他的大小王子因政見不和而發(fā)生內(nèi)亂，上述典籍便落入到仗阿華爾吉云丹手中，從此形成了著名的本教仗阿瑪史籍 。據(jù)《札巴嶺扎》（??????????????????） 所載，仗阿華爾吉云丹原本就是吐蕃王朗達瑪?shù)馁N身法師（相當于古代所說的國師）。仗阿華爾吉云丹又將把它交給其子仗阿華爾吉扎巴，仗阿華爾吉扎巴交其子仁青華爾。仁青華爾因夫人無后娶一小妾生仗阿多拉，仗阿多四歲時父親身患重病，臨終時將張杰尊巴塞米請至身邊留遺囑道：“吾兒才四歲，這些典籍文獻是吾家祖?zhèn)髦鋵?，在孩子未滿十三歲前請將這些典籍文獻埋作伏藏，待孩子年滿十三歲后再從伏藏中請出，供你們二人使用，此前千萬別給他人看”。遂張杰尊巴塞米便帶上小孩兒按仁青華爾之遺囑，把它作為伏藏埋入桑耶寺的墻壁中。仁青華爾之子即仗阿多滿十三歲，便將典籍文獻從伏藏中請出，《塞米經(jīng)》就成了該伏藏典籍文獻中非常重要的古籍文獻之一。 這部經(jīng)在藏區(qū)各地都能看見，其中有手寫版和木刻版等很多不同版本。其中最有研究價值的是來自德國的《塞米經(jīng)》，其內(nèi)容雖不全，但他的語言風格、文章結(jié)構(gòu)、寫作風格和字體都與早期的敦煌文獻基本一致。文獻多引用古文，讀起來艱深晦澀。
這部經(jīng)中記載說：幸饒彌沃是穆氏王朝的王子，他們家有七匹寶馬被恰巴魔王的屬下盜取。幸饒彌沃為了尋回寶馬，來到工波地區(qū)。來工波的路上，經(jīng)過吐蕃四大河流之源、象雄穆夏黨巴擦爾、衛(wèi)藏謝瑪雍仲天國，還為象雄本波傳授麥日本尊中的“匝”和“密咒”。到了衛(wèi)藏地區(qū)，對那里人預言授記道：“蕃人現(xiàn)在還沒到修密和大圓滿的時候，所以不傳授殊勝的密法。而不久的將來，九乘次第、密法和大圓滿都將傳入此地，成為蕃人的主要修法?！边@里提到了蕃、四大河流之源、象雄、衛(wèi)藏、藏謝瑪雍仲天國、工波、達波、涼波。幸饒彌沃還說：“達波、工波、涼波是恰巴魔王、贊杰嚓爾巴的領(lǐng)地，這里已經(jīng)被恰巴魔王和贊杰王所統(tǒng)領(lǐng)，不再是穆氏王朝的管轄范圍了”。這個故事所反映的就是穆氏王朝與恰巴魔王的較量。由于恰巴與幸饒彌沃為敵，所以人們稱他為魔王。幸饒彌沃以尋回寶馬為由，來到此地，真正目的是為了征服恰巴魔王、贊杰王。因為，后來這兩位都成為幸饒彌沃的得意弟子 。
那時，青藏高原上有象雄杰、旺瓦杰、達波杰、涼波杰、工波杰等很多部落?！敖堋笔峭酢⒕?、君王之意。象雄、達波、涼波、工波、蕃都是屬于王室部族，各個王室都有自己的君主。根據(jù)法藏版的敦煌文獻，各君王都有一位臣子與貼身法師。青藏高原有十二諸侯，十二諸侯中有十二位法師，稱十二位本教或本教十二智慧、十二知識。這十二智慧或十二大師都稱幸饒彌沃為為父幸饒彌沃、祖父幸饒彌沃 。但他們究竟是師徒關(guān)系還是世系關(guān)系，目前無法明說。
根據(jù)法藏版的敦煌文獻第12卷中18至20頁記載，松贊干布祖父和父親時代，青藏高原十二諸侯都隸屬于吐蕃，與吐蕃以王臣相稱。但松贊干布年幼時，為父南日松贊被毒遇刺，象雄王、桑巴即蘇毗王、達波王、工波王、涼波王等起義造反。后來，松贊干布掌握吐蕃政權(quán)，先滅了所有造毒的人，后攻破各諸侯國，征服并統(tǒng)一青藏高原的各部落王朝。其中的象雄不但為勢力龐大的諸侯之一，而且是吐蕃贊普王的國舅 。
《世間起源藏注釋》???????????????載說，在象雄圣地，如意寶樹林區(qū)，王子歡喜之度，有穹窿銀城王宮，又被稱作沃摩四門圣地、蓮花行善境地。在哪里，曾經(jīng)象雄東炯土欽、塞沃夏日鄔欽、木雅杰匝卡鄔等大智者相聚并翻譯本教文獻。此中所說的沃摩四門是否幸饒彌沃誕生地沃摩隆仁還待進一步考察。因《集經(jīng)》中記載穹窿銀城亦是幸饒彌沃所建，是穆氏王朝的王宮。
《王朝明鑒》又被譯作《西藏王統(tǒng)記》，是薩迦·索南堅贊于1388年所著。這部經(jīng)典中記述，幸饒彌沃誕生于沃摩隆仁，為弟子傳授《慧度八界》等雍仲本教浩瀚教義。吐蕃第八代國王止貢贊普和九代王布底共杰時期，這些經(jīng)文從象雄語譯于吐蕃語。此中不但記載了象雄文明，還記述了象雄的文字 ?！吨钦呦惭纭肥且徊坎刈迕褡鍤v史書籍，為巴俄·祖拉陳瓦所著。經(jīng)中有十二諸侯的說明，其中象雄地區(qū)有勒聶西國王（????????????），以瑪東然松為臣 。法藏版敦煌中把它寫成“?????????? ?”，本教《耳傳大圓滿本教未滅之因》中寫成“李彌嘉”，他們寫法有所不同，但意義基本相同。據(jù)專家所斷，李彌嘉的藏文對字是“?????????????????????????”或“????????????????”?，其意為統(tǒng)領(lǐng)世界之王或宇宙之王。李彌嘉并非只有一個國王之名，他是眾多國王的通用名稱。
周華老師在《藏族簡史》中提到：象雄尚未被吐蕃統(tǒng)領(lǐng)前，他是獨立王國。在那時，青藏高原主要三股勢力為主，上部以象雄為主，中部由吐蕃王朝統(tǒng)治，下部以桑巴即蘇毗女兒國所統(tǒng)領(lǐng)。他們的政治地位、管轄范圍不相上下，宗教信仰、文化習俗大致相同，都是本教信仰。后來大吐蕃成立，這些各諸侯國包括南召、尼泊爾、和田、土右渾都隸屬于吐蕃，變成了吐蕃的一部分。這一說法與敦煌文獻、新舊唐書的說法完全吻合。?
著名伏藏師古如諾栽出土于十二世紀的《母續(xù)根本經(jīng)及其注釋》中載說：象雄分里、中、外三區(qū)，里象雄即上部象雄為沃摩隆仁，中象雄為杰卡爾巴確，外象雄即下部象雄為阿里的穹窿銀城。里象雄語名為葛布達語“??????????”?，中象雄語為梵語“???????????????”?。這部經(jīng)由彌魯桑樂大師傳授于益西寧波大師，益西寧波傳授于囊瓦多金。他把它傳授于穆赤贊普，逐步傳授于哈然巨巴爾、達偉蘆葦，達偉蘆葦傳授于里象雄翻譯大師阿尼查達，阿尼查達傳授于中象雄大譯師塞尼噶沃，塞尼噶沃傳授于外象雄大譯師東炯土欽。象雄語分瑪爾語、達爾瑪語、德爾瑪語、達爾瑪?shù)聽栒Z、古格語、普遍語。十二世紀的本教大師本賽穹果栽的《世間起源藏注釋》中說：瑪爾語穹窿銀城語，是幸饒彌沃時代最實用的語言 ，達爾瑪語是象雄北部的語言，德爾瑪語是象雄南部的語言，達爾馬德爾語是南北混合語，古格語他的書面語。其中，象雄語中“古格”就是文字的意思。而普遍語通用于象雄何地區(qū)暫無定論。白崔大師的《本教源流賢劫妙語莊嚴》（簡稱“笨教起源”）中也有相同記載 。
本教早期文獻《扎巴林扎》中載說：中央有象雄與蕃，西有達帶與蘇毗即伊朗與阿拉伯，南有印度與卡奇即巴基斯坦，東有嘉那即漢地與成都，北有格薩爾和霍爾 。文獻還指出，象雄與吐蕃中間由蓋闊年龍山相隔 。這說明當時象雄與吐蕃是分離的，直至第27代藏王達共年蘇時期，象雄才隸屬于吐蕃。而南日松贊時期又造反起義，后松贊干布再次征服象雄、蘇毗、達波、年波等部落，自那起象雄徹底成為吐蕃的管轄范圍。
三．象雄里中外三區(qū)的劃分
? 12世紀初所出土的本教伏藏經(jīng)《母續(xù)根本經(jīng)及其注釋》中已出現(xiàn)將象雄分為里、中、外三部分的記載，有的版本也將之譯成上、中、下三區(qū)，即上部象雄沃摩隆仁，中部象雄杰卡爾巴確，下部象雄穹窿銀城 。而這之前的文獻則很少得見象雄三區(qū)的說法。幸饒彌沃自傳《集經(jīng)》載說：崗底斯之西有幸氏王國沃摩隆仁，那里有印度河等四大河流之源頭，為幸饒彌沃誕生地 ，大概方位在今天巴基斯坦的吉爾吉特一帶。根據(jù)《大悲佛母救八難經(jīng)》所示，杰卡爾巴確是彌魯桑樂大師所建，是母續(xù)的修行圣地 。但這是否是藏族文獻中所說的“烏仗那????????”還得考察。比如桑薩讓尊佛母是不滅頂佛之母，為彌魯桑樂的上師。她出生于三十三天界，修行于兜率天????????????????，傳法于杰卡爾巴確。據(jù)說彌魯桑樂從杰卡爾巴確前往噶丹即兜率天拜桑薩讓尊求法。由此觀之，三十三天界、兜率天、杰卡爾巴確之間距離不遠，可能都是青藏高原非常古老的一些部落王朝。穹窿銀城位于我國西藏的阿里古入江寺附近，為象雄的中心地帶。
《尼瑪?shù)ぴ鲎詡鳌肥锹账碌诙ㄍ蹩皻J尼瑪?shù)ぴ龃髱煹淖詡?。其中有如下記載：位于崗底斯西部的杰卡爾巴確為上部象雄，以穹窿銀城為主的阿里一帶中部象雄，以丁青縣的孜珠山為主的桑巴地區(qū)為下部象雄。他應該以羅丹寧波的世界圣山志為依據(jù)。?
扎敦巴大師的《世界地理概論》是大師去各地朝拜時，以游記的形式所寫。經(jīng)中記載：上部象雄位于崗底斯之西步行大約三個月的行程處，那里有波斯、巴達賢、巴拉等部落。彌魯桑勒大師所建的杰卡爾巴確和母續(xù)修行圣地也在此。不僅如此，還在此地巖石上有母續(xù)本尊的神像雕刻；中部象雄位于崗底斯之西幾日行程處，那里有占巴南喀之子澤旺仁增的修行處—恰日祖丹圣地。中部象雄范圍里還包括阿里的穹窿銀城堡，為占巴南喀大師的修行處 。十八位恰日堅國王都誕生于中部象雄范圍，他們的王宮遺址大部分目前依然得見。崗底斯向南有耳傳大圓滿歷代上師雍敦欽波家族之鄉(xiāng)，那里耳傳大圓滿傳承已久，輩出過很多大圓滿虹化大師，如今應隸屬于尼泊爾管轄范圍；下部象雄位于穹波孜珠山，又被稱作桑巴林格降雪，那里有霍爾族三十九個部落，包括今天西藏昌都丁青縣、那曲的巴青縣、聶榮縣、那曲縣等。有時候康巴地區(qū)的嘉絨也被隸屬于下部象雄 。
西藏人民出版社出版的《本教源流賢劫妙語莊嚴》被譯為《笨教起源》，該書是華爾丹慈誠大師（簡稱白崔）于公元20世紀初所著，據(jù)說成書用時三十多年。這部歷史文獻中闡述了從本教起源到發(fā)展、中間的興衰、復興，以及其中所輩出的歷代大師。經(jīng)中記載：象雄的城堡很多，但主要以中央四座城堡為核心，即穹窿銀城卡爾、布商達拉卡爾、彌向西卡爾、瑪旁布莫卡爾。另外還有蓋吉西瓦卡爾、卡尤達卡爾、古格匝尚卡爾等很多卡爾。藏文“卡爾”漢譯為“城堡”，指王宮城堡，是象雄十八位恰日堅的王宮遺址。本書中還記載，他們中的有些城堡今位于尼泊爾、印度北部、勃律等邊緣地區(qū)，說明這些曾是象雄的管轄范圍。本書中還說，上部象雄乃名義上的象雄，下部象雄才是其政治領(lǐng)域，東蓮吐蕃，西接上部象雄，南達巴基斯坦的卡拉奇，北直于于闐即今天的新疆 。這應該就是新舊唐書所說的小羊同與大羊同。
參考文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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